沈棠坐直身体:“何至于此?”
她这会儿还醉得厉害,也忘了跟即墨秋说发生何事。可她什么都不说,大祭司也知道为何,类似的场景他曾见过无数次:“每次有信众走向死亡,神殿都会下一场雪。”
天时会真实反馈神灵的心情。
沈棠愣了一愣,找回几分清明。
“……可她们不是信众。”
即墨秋:“可她们身负神血。”
与其说是神血,倒不如说是一道标记,好比养宠人都会给宠物戴上写有主人信息的物件。哪天小宠物出门了,外人看到物件就知道它是有主的:“神血并非死物,若殿下不认可不情愿,散落出去的神血随时都能收回。”
若没有神明的默许,一伙人类还能从她这里提取到基因片段,植入其他生命体内?
这段特殊基因能提取、转移、延续,还数千年没有收回来,背后的含义还用多说?
沈棠抓了把发髻,本就松散的发型乱成鸡窝:“身负神血也不能代表是信众……”
突然又想到什么,讪讪闭嘴。
根据有限的记忆来看,这位神灵一身反骨且任性,不管信众有无信仰她,她只喜欢有个性的。越是有脾气的小人儿,她越是喜欢。
小人儿消失便会心情失落,人之常情。
沈棠用混沌脑子得出以上推论,跟着怀疑道:“这也不对,如果这种血脉的人死了就伤心下雪,那我怎么没听说几次这种异象?”
众神会清算前,这个群体规模不小。
如果死一个就下一场雪,还是不分四季地下雪,那各地县志应该会频繁记载才对。
即墨秋:“因为这次让殿下看到了。”
离家出走的宠物死在外头,神灵没有看到,自然不会给予天象反馈。即墨秋原先都准备脱衣睡觉了,结果木杖躁动不止,他掐指一算才知出了什么事,特地煮了醒酒汤。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窦娥冤。”
论冤情,她们确实比得上窦娥。
只是没想到根源会在她身上。
狠狠发了一场大汗,沈棠神思恢复清明。活动一下身体,发现黏腻的触感让她浑身不舒服,好似有蚂蚁在体表爬来爬去。她起身让宫人准备热水,准备去洗个澡再睡觉。
房梁上的亲卫:“……”
这位大祭司怎么还没有走?
准备脱衣的沈棠也扭头看即墨秋。
然而即墨秋只是伸手,沈棠看他动作也下意识将衣裳递出。于是乎,空气又沉默了数息,沈棠这才意识到对方这是要服侍自己沐浴:“大祭司,你这……不太方便吧?”
“哪里不方便?”
即墨秋熟练将衣裳折叠挂好。
“您是殿下,亦是国主。”
就是没有男女,所以不会有男女之别。
她不管是以殿下这重身份,还是国主这重身份,她以外的存在都是非人。非人没资格,也没胆子对她的身躯萌生原始的冲动。即墨秋不觉得此举有任何不妥的旖旎成份。
沈棠:“……”
她早习惯身边有轮值暗卫,各处宫殿有宫娥内侍,但即墨秋……额,还是头一次。
看着雾气蒸腾的水面,她后知后觉发现即墨秋似乎心情不好:“能告知原因吗?”
沈棠问,他就回答。
“待殿下一统,收回神血吧。”
“收回……神血?”
即墨秋熬汤似得往浴池撒各色粉末,浴池颜色一下红一下绿,最后变成看着就挺好喝的奶白色。一边撒一边道:“导致殿下上一次陨落的杀身之劫便是因族人而起……”
殿下以前养“宠物”就不知节制,这次更是默许神血肆意遗落在外,一养一大片。
万幸这群“宠物”不争气,日子过得苦哈哈,没给殿下惹出太多因果。但凡能抓住一次机会,早就杀出脚下这颗星球,不知祸害到哪里。这些因果,最后都要记她账上。
沈棠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有,这么严重?”
即墨秋声音难得冷厉几分:“不说殿下‘信众’,若是殿下派遣他国的使者,使者最后闯出多大祸,这笔账是不是要算康国头上?”
沈棠点头:“那肯定是康国买单。”
按照这个逻辑推算——
“宠物”在外闯祸,也是主人买单。
天道可能会惩罚“宠物”,但惩罚“宠物”之前肯定要先清算养“宠物”的主人。
“殿下也不想渡劫再失败吧?”
“瞧你说的,‘我’以前就没成功过?”
即墨秋唇角带点儿莫名诡异的弧度。
“殿下全族,无一成功。”
整个户口本的渡劫成功率为零。
这份战绩放在哪个时代都很炸裂。
沈棠:“……”
即墨秋以前似乎说过,再听一遍还是很有冲击力。可她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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