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实在是有些尬尴,她有些待不住,想着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倒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与之纠缠。
遂作贤惠状,“裴大哥,你公事要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临走之前,还叮嘱他把点心吃了,免得放久会不新鲜。
他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紧抿的薄唇向下压着,幽深的眸底翻涌着不可言说的情绪,如波澜重聚,亦似风雨欲来。
半个时辰后,顾家的马車停在书香茶韵的不远处。
那家书鋪的生意極好,进进出出的除了长舟的学子外,还有不少梅台的学子,白衣青衫不停交错,其中还有旁的颜色,有男有女。
从客人进出的流量来看,生意極其的好。
大开的窗户讓人哪怕是離得较远,也能看见一些鋪子里的情形。有人专为看书而去,买了
茶水点心坐下来,还有人竟然是专门为了那些茶水点心,买完便離去。
顾荃观察了一个时辰有余,心里大概有数。
陈九不知何时过来,侧身站在車旁,汇报着自己近日打探的情况。
“除去那些诸如雪顶云沙之类限量售卖的点心,旁的点心铺子里都有卖。我仔细留意过,铺子里每日卖出去的点心,不比金玉滿堂的少,且价格比金玉滿堂的便宜。”
这么大的用量,很显然是一个极大的客户,但金玉满堂那边并没有接过这样的大单子。
果然,陈九的话确定了答案。
“我跟过几回,险些被发现,好在有一次終于成了,我亲眼看到有人往铺子里送点心。小十一随那送点心的車子出了城,那马车竟然进了城外的皇家别苑。”
顾荃闻言,眼神微微起了变化。
她习惯地用手指轻叩着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车窗。身边侍候的人都知道她这般时,定然是在仔细思量,是以没人出声提问,也没人再说话。
良久,她对陈九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查了。”
陈九混迹市井,自然也知道厉害,听她这么吩咐,心下也跟着为之一松。
那铺子不断有客人进出,不少有手里都提着点心,她放下车帘,然后马车缓缓驶离,不多会儿就消失在人群中。
路过松涛轩时,马车被人截停。截停她的人是解永,一脸惬意地摇着扇子,邀请她进去喝茶。
喝茶当然是借口,解永摆明是有话和她说。
两人也打过交道,有些事也不必绕弯子。
解永到底是国公府的嫡子,哪怕看着无所事事又有些纨绔子弟的模样,言行举止间却自带世家子的风雅。
一通行云流水的沏茶过后,给她倒了一杯。
茶香氤氲着,清新而淡雅。
解永举起茶杯,敬她,“顾四姑娘,我不知道你对廷秀到底是什么心思,如今你与他已被陛下赐婚,注定会结为夫妇。在此我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望姑娘所言不假,视他为除家人之外最重要的人,日后好好待他。”
她有些动容。
这才是朋友吧。
她忽然很想知道像裴郅那样冷清的人,怎么会和性格相差如此之大的人成为朋友,且关系匪浅。
“我能冒昧问一问,你们是如何相识相知的吗?”
解永多情的眼一亮,认真看了她一眼,当下侃侃而谈,将自己和裴郅的过往一一道出,说到自己落水后被裴郅所救时,还自嘲一笑。
“可笑我当时被水给泡傻了,居然还不领他的情。他什么也没说,一身湿答答地离开,步步血印子。后来我才知道,那日三皇子闹着要他陪着练剑,却不小心将他的脚刺伤。”
那年他九岁,裴郅也九岁。
晚霞映红半边天,照着宫墙翠瓦流光溢彩,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望着裴郅单薄的背影,生平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什么是孤寂。
那是万千繁华也掩盖不住的淡然,于人群纷扰中也能清楚辨认的孤獨,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冲击着他尚且稚嫩的心灵,让他大受震动。
或许是从那日之后,他生出想了解一个人的渴望。
而今这位顾四姑娘想知道廷秀的过去,可能与他当年一样,也在一步步试着靠近廷秀。
“顾四姑娘,廷秀看着冷淡,实则比谁都重情,一旦认定了谁,必是倾心相待。不管你对他曾是什么想法,希望你以后用心对他。”
顾荃与他一碰杯,然后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道:“解伯爷,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对他。说句你可能不信的话,我会视他为己命,甚至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因为只有裴郅活着,她才能活着。为了自己的性命,她无论如何也会将对方的生命凌驾与自己之上。
解永确实不太信这话,但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真挚。
当下有些觸动,也将杯中的茶喝光。
古制之下,男女讲究大防。
发乎情,止乎礼,不能私相授受,不得背德幽会。但对于已经定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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