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风禾话音刚落,就感受到四周空气流动异常,叁把剑齐齐指了过来,她并不闪躲,反倒立刻举起双手,示弱道:“哎哎哎、小姐姐们别误会,我是来帮忙的!”
“你先交代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其中一个画着半面妆的女子眼露凶光,气势咄咄地逼问。
“流樱,先莫慌。”与白日所见带着相同面具的女子从黑暗中走出来,“你说来帮忙的?”她清冷的声线中带有不解:“为何?”
“今日进城门时,我不小心与吊在城门上的尸体对视了。她骇人的血泪划过狰狞的面庞滴到我的手上…起初把我吓得久久缓不过神来,但事后回忆起那眼神,我想应是她最后的求救。
我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不是官兵口中所述,对吗?”颜风禾眼神坚定地看着流萤:“我不求你们现在就信我,但是至少将我当作一个倾听者,说说这里的故事可以吗?”
“大姐,她就是今日在街上与官兵们对峙的女子。”另一个戴着半面面具的女子说道。
流萤冥思半刻,示意姐妹们收起剑,“反正你的武功也在我们之上,真有歹意倒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暂且信你。”
颜风禾甜美一笑:“多谢。”
于是,流萤便讲述起事情的经由:“我叫流萤,她们二人分别是流影和流樱。”她先指向戴着一半面具的姑娘,后又示意半面妆的姑娘。
“我们叁姐妹自幼无父无母,流浪于世。后得幸遇到一个配有木剑的白衣女侠,她好心收我们叁人为徒,耐心教给我们生活的技巧以及防身的武功。”
“你说木剑?你师父可是木剑山庄之人?”颜风禾一下子雀跃起来,眼睛瞪得像葡萄。
“木剑山庄?她从未提过师承何处。只是后来眼看着我们一天天长大,某日师父留下一张‘积德行善、自力更生’的纸条后便消失了。”
这也太像木剑山庄的作风了,颜风禾看着眼前这叁个姑娘越发亲近。
“自此我们仨便当上游侠,开始了四处游走打抱不平的生活,直到月前到了平州城…
当时正赶上农忙,我们路过村落的时候瞧见了一户没有男子的人家,便留下来帮忙插秧、播种冬小麦。想必边姑娘也知道平州盛产小麦,每年两次收割播种,是大翼出了名的粮仓,因此百姓生活也算富饶。
可就在不久前,官府忽然下了一道公文,让农民们将麦苗全部撤掉,改种归仙草。说是上天感念皇上的祈福之心,将长生不老的仙丹之术与所需药材统统托梦给上玄观道长。那道长炼制月余只成了两颗仙丹,皇上吃后容颜焕发、意气轩昂,药效极好。
于是便下令让道长想办法加快炼丹进度。据说那丹药所需的归仙草乃重中之重,且只有在平州的土壤和气候条件下才有可能大量存活。”
听到这儿,颜风禾忍气讥笑道:“哼、所以,他们便不顾百姓生存,硬是要拔了百姓的根去养那天子的草?呵呵,果真自古平民之命如草芥。然后呢?”
“正如我刚刚所说,九月到十月本就是播种冬小麦的时节,朝廷却让百姓们毁掉自己的‘孩子’,谁又愿意呢?可皇命在上,无人敢反抗。
圣旨言,为补偿农损,会从国库拨一部分银两安抚农民,等归仙草长成之后再以小麦的叁倍价格收购。可事实是,朝廷拨下的银两早就被这些个地方官瓜分得七七八八,即便归仙草长成,百姓依旧会是一无所得!
于是,有人便提出民告官,要揭发平州官府的贪腐,可结果一望而知,提出告官的人被囚禁于大牢之中,被留在屋中的妻子们等不到丈夫的归来,便叁五成群开始合计如何反抗。不想,却给了官府倒打一耙的可趁之机!这些无助的女人们被安上了‘忤逆圣意’的罪名,后便有了吊于城门受极刑示众的一幕。
我们气愤至极却也无可奈何,只想尽所能的见一个救一个,可能力有限,现在也被莫名安上‘反叛头目’之名,成为官府的众矢之的。还好妹妹们无意间发现了这破庙之下另有玄机,这才得以苟且。”
“可恶,没想到……”颜风禾神色愈发凝重,这事情已经不是她能碰的了。原来那个看似和蔼的老皇帝竟有个不切实际的修仙梦?怎么办?这下棘手了。
颜风禾手指戳上眉心闭目冥想半晌后,将前两天从弈无虞那儿拿到的金子给了流萤一袋,“这袋钱虽然无法解决平州的困境,但应该能解你们当下的燃眉之急。这几日你们先偷偷发给撤麦种草的人家,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冲动,当今之计是保全自己、以静制动。
‘忤逆’的帽子一旦扣下来,这辈子就再难清白了。”颜风禾长叹一口气,“这事需从长计议。明日我会带一个姑娘再过来,到时候说不定有法子能解决,你们务必再稍作忍耐,不要入了官府的套。”
“边姑娘!这、您?”叁姐妹看着手中的金子顿时乱作一团、是说不出的感激。
在佛像下藏着的女人们也都听到了这场对话,纷纷对上面那素未谋面的女人心生敬意。
恍惚中,流萤竟看到颜风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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