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呢?我故意逗他,其实他的一句支持对我有着莫大的鼓舞,胜过一切。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的想法,我知道不会有人理解更不会有人支持。你等着吧!他说。真不知道他让我等着什么,想不明白却又不好意思问清楚。今年北京的雪可真多,初六晚上开始下雪。雪花很大,它们在空中飞舞完成自己的生命,一接触到地面即化为雪水。可能当天的气温对它们来说过于高了。那些落在树枝和楼顶上的,被大风吹到地上同样难逃厄运。我一个人走在雪中,想着春天的雪因为短暂的生命而更显美丽,云层和地面的距离是它们一生的时间。伟已经到了,他还说要一起去逛街呢,看来是去不成了。我们有很多美好的计划因为那些不为人所能控制的突发事件而流产。经年累月,如同破碎的梦想一样在沉静的夜里散发颓靡的气味。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买了一台笔记本,全身心投入到写作中。元宵节中午,伟给我发来短信要一起出去吃比萨。看到短信时,我欣慰地笑出了声,换好衣服跑到了约定地点。这是一个十字路口,我气喘吁吁站在这边,目光跳过马路上的车流和人流望向那边。一眼就看到了他:灰色的外套,黑白相间的大格子休闲裤。他也发现了我,正在冲着我笑,还是那样迷人的笑容,露出洁白细小的牙齿。我穿过马路的几秒内,想起了我们一起走人行道时他总喜欢一只手扶着我的衣襟。不知道是害怕我会出差错,还是他自己心里想依靠别人。我们径直去了比萨自助餐厅。我们说很多话,关于工作,关于春节里的见闻。由于内容宽泛,显得语无伦次,甚至顾不上用餐。以前吃自助的时候,我一定会吃到撑,可是今天我还没有吃多少却已经吃不下去了。他喜欢吃鸡翅和鸡腿,一个接着一个的啃,我看他的吃相觉得可爱又好笑。他打算要换一个工作。现在的工作报酬和付出相去甚远,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干一个月还不给2000块钱,他说。我没在意,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以前他也提过。想起他曾经劝我留下来,我觉得他是现实和理智的,现在不过发发牢骚而已,明天依然会做到电脑前给客户整理资料。从餐厅的玻璃门出来后,我说,下个周末我们去后海请你吃烤肉。好呀,我很期待!可是我好像不能去呀,那天我已经有约了。看得出来他在开玩笑。那好,我一个人去也好,还可以省了。我故作严肃地说。先去我家坐一会吧。我们来到他的住处,屋里很乱,客厅里有人在看电视。我们一起来到房间里,躺在床上,一时没有语言。他递给我一本书,是安妮宝贝的清醒纪,是他刚来北京的时候我借给他看的。我早就看完了,一直想还给你,可总是忘记,一会儿你回家的时候记着拿上,他说。我接过书的时候,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非常熟悉,却想不起来。我们大概在床上仰面躺了半个小时,一句话都没有。他的脸色很难看,而且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那样难受。后来是他提醒我让我回去的,于是我带着那本书回到住处。晚上又下起了雪,我打开窗户,面对茫茫大雪,若有所思。其实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想些什么。这时候,手机响了。是伟的短信:我回山西了,刚刚坐上车。再见,知己!犹如晴天霹雳,眼泪来不及涌出已在胸腔溃堤,仿佛千金压住我的胸口。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摁键,手在颤抖,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一个字也摁不出。他又发过来:这里不属于我。真心祝福你,希望你能有所作为我看不下去了,不能自控的跑下楼梯。我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笨那么傻。想想他跟我说的话,还我的书,还有那不寻常的表情,不都在预示着即将发生什么吗?我当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举动是我意料之中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刻会如此快就来到了。迅速得连一句告别的话和拥抱都来不及。如果你是一个关注北京天气情况的人,你一定记得今年元宵节的夜里,雪出奇得大。如果那天夜里九点到十二点你碰巧在北京市的某个区域路过,当然你也不会看见我。因为如此罕见的春雪还有车祸以及那些不断在空中绽放的焰火一定能让你目不暇接,没有功夫去注意在雪中独自行走穿着单薄的一个男孩。我在雪夜拼命奔跑,跑不动了就走,自虐是我寻求解脱的常用手段。那条我没有看完的短信后面还有一句话:不管我身处何方,我们的理想是一样的,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知己!伟用他的行动证明他会义无反顾地支持我,兑现了他的承诺。当春风吹起的时候,我开始想念那些飘雪的日子。伟是一朵雪花,一尘不染的白色晶体。陪伴着我度过严冬,春天走近,随即消失。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冬天他都会如约而至。2005年3月7日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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