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做梦了,梦见苏辞提出分手的那个傍晚。
那时候暑热刚退,傍晚的徐徐秋风送来些许萧瑟,裴奕在夜店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等苏辞,座椅旁放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的是一件给苏辞带的外套,裴奕满是薄汗的手里攥着两张音乐剧的门票。
因为苏辞要回老家处理事情,裴奕已经一个星期没见他了,明明已经上过一百零二次床,裴奕却还在为一次短暂分别后的见面忐忑不安得像在楼下等候女友初次约会的青涩男生。
苏辞来了,可能是天气渐凉,他穿的比常人多些,一件黑色高领打底衫束起他白皙纤长的脖颈,即便是坐在对面,裴奕仍能闻到他手指的烟味。
苏辞下意识掏出一根烟,却因为瞥见店内的禁烟标志,掐在指尖没有点燃,只是抿唇把烟嘴的爆珠摁破。
“我们分手吧。”
苏辞的语调平淡如常,像是在提议晚上一起去逛超市一样。裴奕措辞半天的小心询问被他淡淡一句话瘀堵在喉间。
“苏苏,我买到音乐剧的票啦,待会儿一起去看吧。”
裴奕笑着转移话题,拿起两张被攥得皱巴巴的门票朝苏辞晃了晃,苏辞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两人间的沉默凝结成冰,就在服务员犹豫着要不要为他们续杯时,苏辞摇了摇头,准备起身离开。
“苏苏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我们一个星期没见了,刚见面,最多就是临出校门前被他的任课老师叫住,笑着道了个别。
办完退学手续的那天,苏辞被排了一晚上的班。凌晨三点表演结束后,和客人调情的alpha无意间瞥见苏辞落寞的背影,他留神回望,苏辞从梳妆台后的缝隙里摸出本课本,正蹲在角落里看。
苏辞努力借旖旎的灯光看了几页便放下了书,他先扶着额角望着放在膝间的课本发了会儿呆,然后单手捂住双眼,整个人伏在臂弯里,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浑浊的热风从苏辞身旁的通风口百叶窗钻出,胡乱掀动书页,哗啦啦的翻书声完全淹没在躁动的音乐中,除了目睹一切的alpha外,无人在意隐于角落的苏辞。
alpha回神望向抿紧双唇的苏辞,试图说些话安慰苏辞,可环顾四周后他冷静下来,实在没必要告诉说些充满希望的空话,在这里的谁都没有退路,他再也说不出话了,只得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递给苏辞:“抽完会好过些。”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安慰方式。
苏辞摇头拒绝了,alpha沉默着自己走出后台点燃香烟。
没过多久,后台走廊里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在后台休息的人们纷纷停止交谈,悄悄开了条门缝往外张望偷听。
“他,是要捆我打我还是要玩窒息py,或者要用道具,你出了钱做就是,无功不受禄,你这样只会让我更难受。”
裴奕怔愣片刻,垂眼收手,好像做错事认罚一般退后半步,从身后掏出一捧还沾着水珠的花束。
“抱歉,是我自以为是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裴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关节处叠满红痕的手捧着花束底部,小心翼翼递到苏辞眼前,“如果都不做什么会让你不安的话,那就请你收下这束花吧。”
这下换苏辞愣住了,视线僵滞在那束包装有些褶皱的花束上,久不能移。
这是干什么,耗费那么多时间精力,打架打得满手是伤,就为了让他收下一束花?简直匪夷所思。
“你……”
“不喜欢吗?也是,我走得太急包装都弄皱了,太晚了也没找到什么新鲜的花……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下次早点预订,一定能买到比这个还好看的……”
“谢谢你的花。”苏辞打断正语无伦次独自懊恼的裴奕,伸手接过花束,“不过,这样就可以了吗?”
裴奕干咳一声转过头,露出通红的耳根,苏辞低头发觉自己的胸口被包装上的水珠沾湿一片。
“那,那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不方便的话也不要勉强。”
“苏辞,辞别的辞。”
不过是个真名,苏辞坦然相告,裴奕却在听完后低头默念了几遍。
“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吗?”
“你应该饿了吧,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这个时间,也只有街角那家宵夜摊还开着,他家馄饨好吃,我带你去尝尝。”
苏辞回过神时已经被裴奕拉出房间,怀里还抱着花,脚步迈得很开,一种异样的感觉充斥在苏辞脑中,他下意识握紧裴奕的手,裴奕也用力回握他,两人的掌心被一层汗黏在一起。
好奇怪,像是去约会一样。
“我能再提个要求吗?”走在前的裴奕突然停住脚步,苏辞来不及停下的鞋尖不小心碰脏他的帆布鞋面,他却不以为意,微微低下头,温柔地看向苏辞。
苏辞迅速整理好表情,强装镇定点点头。
“苏辞先生,能让我追你吗?”
可能是灯光朦胧中青年眼里的情意太过炙热,可能是空气里不知何时弥漫开来的威士忌信息素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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