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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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璃一直想知道,他们是靠着赦比尸才走到这个地方,青山门又是靠的什么?
她想起了一个人。
自从路上听了赦比尸和自己说的那番话后,这件事就一直横亘在房璃心间,她一直在想,如果那个人也进来了这里,目的是什么,她会去哪里?
古书塔只有获得城主许肯,拿到血引珠方能进入,如果想要进来这里,她会用什么样的办法?
此时此刻,她仿佛才有了一个明确的猜想。
房璃出声:“喜阳。”
女弟子的身影一滞。
“我知道是你。”
瘦小的体型穿着有些过大的青云织锦丝缎袍,露出伶仃的腕踝。
女孩的眼神带着些怯怯的敌意,盯着房璃,似乎拿不准她莫名其妙的发言,面露迷惑。
正是依靠着这份能力,喜阳这些天才能在青山门的队伍中初绽头角,而后通过金未然的许可,领着整个宗门,找到了神骨。
房璃:“我还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
“……”
仓央国谛听的能力,是“察神”。
以凡人之躯同神祇取得精神联系。乍一听似乎很不靠谱,凡人如蝼蚁,即使蝼蚁能够开口祈求,路过匆忙的神明顶多撩上一眼,有几个能耐心倾听?
何况众生平等,在祂们眼里,随意插手凡间事务,实乃神域大忌。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在这些神祇之中,总有人愿意倾听喜阳的话语,不是因为善意,不是因为香火,而是因为一个玄之又玄,但又比世间任何一个理由都要牢固的东西。
血缘。
喜阳的例外,或者说仓央国所依仗的,便是仓央王族,已经飞升的先祖。
“……城西柳氏赠的金镶玉髓玛瑙勒子一套,洛水道秋氏赠的金丝楠木家具一房,还有,这是城主赠给姑娘的镀金点翠鸟架步摇
……”
繁复的钗钿礼服一层一层的盖下,柏墨临试出了细汗,苍白的小脸仿佛一块半融化的莹雪。她听着丫鬟规规矩矩地念礼单,一语未发,神思已经游到天外。
念到最后,丫鬟顿了顿,“夫人嘱咐了,除了步摇是必须戴上的,其余的,姑娘可以自行处置。”
“收起来吧。”
丫鬟又道:“齐公子在荷池的凉亭里等您许久了,让他进屋也不进,姑娘,怎么办?”
“念经的就这点酸气,”柏墨临看着礼服一点点褪下,很轻地松了松酸麻的肩颈,声音透过屏风,“我现在过去。”
雨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串地砸进荷池里,天地唯余倒豆子般的声音。
齐长鹤穿着一件淡青色的大袖衫,仿佛在雨中氤氲成了一抹苍山的气息,直到凉亭内溅了几滴冰雨,视野中闯入一双朴素的木屐,他方才抬头,泰然自若地合上了书。
“齐公子今日好兴致,”柏墨临独身前来,手里拎着把湿漉漉的油纸伞,雪白的衣裳随风而舞,宛若一捧脆弱的落花,“凉亭淡茶,赏雨吟诗,不愧是拂荒城第一大才子。”
她的语气虽淡,齐长鹤却感受到了针尖般的讽意。
齐长鹤没有生气,相反,因为这点针对,他浑身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礼未成前这样频繁来去,你也不怕招闲话。”
齐长鹤抿嘴:“我无所谓。”
“我有所谓。”柏墨临道。
雨还在下。
“抱歉,”齐长鹤咳了一下,“是我考虑不周。”
柏墨临落座,施施然拈住茶杯,拎起茶壶,带着清香的袅袅烟气扑鼻,她啜了一口,“找我没别的事了?”
齐长鹤飞快接上,“来看看柏二小姐的身体状况如何了,看看那天要不要取缔炮竹一类,我还得提防着点。”
柏墨临轻哼一声,虽然有在尽力掩盖,但透亮的双眸仍旧看出几许恃宠,“我娘亲买的一批爆竹都封起来了,你就算是想放,也没得放。”
齐长鹤抿唇,曲起的指节搭在滚烫的茶杯一侧,凉亭里静下来,两人相对而坐,柏墨临小口小口的喝着热茶,望着莲池的雨景出神。
“你好像,”平日出口成章的齐大公子难得斟酌字句,“和你母亲的关系亲近不少?”
柏墨临的眼神一凝。
出口的话却很是平淡,“公子慎言,我与母亲并无芥蒂,从来没有关系不好一说,何出此言?”
“印象中柏二小姐从未喊过夫人娘亲,这是第一次。”
柏墨临终于把目光转向他,“说的好像公子很了解我一样。”
齐长鹤笑了,漫不经心地转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瓷杯,凉意从指尖蔓延。
“这是什么?”柏墨临眼尖,看见了放在齐长鹤脚边的漆黑瓷坛,一方红布敷泥盖住,仍有淡淡的香气弥散在冰凉的潮气中。
“桑落酒,府中最后一棵老桑树,去岁酿的酒。”齐长鹤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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